【长得俊】不完美小孩（9）
终于进厂了嘎嘎。
番外：番外一
九、江湖
公司在出道前给他们的最后一道试炼，是一个叫《偶像练习生》的选秀节目。
出道前决战直播结束的第二天，敏姐召集大家在会议室看了韩国原版的片段。101位练习生争夺11个出道位，里面不乏出道几年拿过新人奖的团体，生存战，很残酷。“比赛流程跟原版一样，首次评定表演曲目就是你们拿到的《让世界毁灭》，编舞你们自己来，一个月后验收成果。”敏姐的目光在大家脸上巡视一圈，“公司不保证所有人都可以去，要看这首歌的表现。”而这一次考核，周俊杰被留在了身后。
尤长靖感觉自己进入了一部大逃杀电影，他们甫一出场就牺牲了一个队友，而身边的人是不是会一个一个离去，自己又会在什么地方倒下。这场战斗的战利品太诱人，韩国出道组空降娱乐圈成为顶级男团之一，力压出道两三年势头正旺的前辈团，就连淘汰选手组成的限定组合也可以在打歌节目上斩获一位，这是很多出道团体都不敢妄言的成绩。冲天的人气，或者继续的无名，光怪陆离的娱乐圈在这座关卡背后，第一次向他展露真容。
摄制基地是在河北廊坊一个叫大厂的县城，他们从上海飞到北京再转车。姜京佐在车上开玩笑说他们像一群进厂打工仔，可惜除了林超泽没人get到他的笑点。尤长靖肚子很饿，靠着陆定昊闭着眼。出发前他的体重达到了史上最低的63公斤，整张脸线条都不一样，给他增加了很大的信心。林彦俊看他数着米粒吃饭，心疼到不行，但是又没有办法，只能往他背包里塞苹果。这个节目，他们必须全力以赴。
摄影棚大门拉开的那一刻，新的世界到来了。
集合后的100人拉着行李箱涌进三层楼高的摄影棚，如同冲开闸口的洪流。大家进公司以后很久没见到过这么多人，加上周围来来回回忙碌的导演、摄像、选管，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兴奋和好奇。林超泽忙着组织大家不要走散，陆定昊拉着尤长靖四处张望，嘴里嘟囔个不停。“我的天啊那两个好高啊，超过一米九了吧，是模特吗？”“是啊，你在这里都不算高了。”尤长靖被这群男生的平均身高震撼了，他被挡住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去……看到几个认识的……他们怎么也来了……”看尤长靖一脸迷茫，陆定昊附在他耳边道：“我进公司之前参加流行之王被淘汰了，现在那个比赛的出道组也在这。”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四个男生，一个皮肤冷白一个高高瘦瘦，还有一个一头脏辫非常显眼。
这时林彦俊拍了一下尤长靖的肩膀：“看。”尤长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那边几个围在一起的男生里有两个似乎有些面熟。他侧过头去看林彦俊，听见他说：“乐华的朱正廷、Justin，我们在韩版里看到过的。”
尤长靖吸了一口冷气，他们居然也来了。他不禁紧张起来，扯了扯林彦俊的衣袖。林彦俊转过来看着他笑，眼睛里透着跃跃欲试的光彩，仿佛他要上场打一场拳击比赛：“有点紧张是不是？”尤长靖抿抿唇没说话。“我也紧张，”林彦俊看向人群，嘴角弯起一边，“但是感觉会很有意思。”
听到这一句，尤长靖忽然心定了一些。是的，这不过又是一场比赛，他有林彦俊，他有队友，不用怕。
拍摄工作紧锣密鼓地展开了。定妆照，取向狙击个人拍摄，100%初印象短片，他们忙于在镜头前展示自己，才艺也好颜值也罢，一定要特别特别再特别。虽然大家准备的自我介绍在来之前就讨论确定，但当染回一头黑发的林彦俊在镜头前真实的演绎热血高校制霸少年的时候，尤长靖还是在门外笑弯了腰。他一直知道林彦俊很中二，没想到他要把这个作为自己的标签。不过，拍着手唱“海狮会害怕”的林彦俊还是好帅，尤长靖眼里冒着粉红小心心，心里甜蜜的冒着泡。
三天后，首次等级评定的拍摄开始了。
大家按所属公司分别在各自的待机室等待，他们九个人在摆着张PD立牌的房间里东摸摸西看看，自动跟踪的摄像头也让高茂桐新奇。尤长靖在洗手间碰到林彦俊，他正在对着镜子眨眼，仿佛对刚刚陆定昊帮忙滴的眼药水不是很满意。
尤长靖站在旁边等他看过来，弯弯眉眼笑道：“要上场了哦。”
林彦俊撇嘴：“你刚才都不帮我滴眼药水，上场前我可不可以要点补偿？”
尤长靖瞬间想歪了，一把捂住嘴唇：“不可以。妆会花掉的。”
林彦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Crazy! 你在想什么？”他看尤长靖红起来的耳尖也可爱，温声道：“说句什么话鼓励我一下吧。”
尤长靖迟疑了一下，他平时对林彦俊花式赞美脱口而出，这时候却觉得有点严肃，仿佛这句话是什么预言，说出来就一定会实现。他想了想，一字一句的说道：“林彦俊，你一定会出道的，你做得到。”林彦俊点点头，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我们做得到的，我们会一起出道。”
像约定，更像盟誓。前面千辛万苦也好，繁花似锦也罢，我们都会一起面对。
这时李若天晃进来：“你们在说出道？出道名额不就是我们的吗？刚好九个！哈哈哈~”他们俩被他的豪言壮语逗乐了，大家笑作一团，仿佛现在就可以开始庆祝。
可没过多久，他们就发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自我评定大家都选了A或者B，而表演结束后导师评定结果只有林超泽一个A，尤长靖是B，其他人都是C。林彦俊坐在顺位台上，看着台下表演的蔡徐坤、陈立农、朱正廷、Justin、小鬼、朱星杰，还有名不见经传却展现出超强实力的王子异、钱正昊、张艺凡等等，深深觉得自己在100%初印象中制霸偶像练习生的放话实在过于狂妄，压力像暴风雨前的滚滚黑云，让人万分紧张却又无从逃脱。
不论是好是坏，首次评定总算是过去了。拍摄完已经凌晨三点，大家回到宿舍时都感觉自己已经是一缕游魂。不管了，先睡再说吧。
香蕉人多，所以分成了三个宿舍。尤长靖跟林超泽、陆定昊、贝汯璘一间，林彦俊一个人跟陈立农、李长庚、许凯皓一间，剩下四个人一间。林彦俊跟两个台湾人住在一起，乡音让他觉得亲切，却并没有很快拉近他们的距离。他又像回到了最开始进香蕉时候的样子，对大家礼貌而冷淡。观察几天下来，他发现最好相处的是李长庚，而拿A的超级农农其实是个懵懂可爱的小孩，许凯皓喜欢粘着农农。他对这一切人际关系都没有太大兴趣，没事就去尤长靖宿舍呆着，顺手帮尤长靖收拾下他那张几乎从香蕉全套搬过来的床。
尤长靖坐在床边吃零食，看林彦俊把玩着他从选管眼皮底下偷藏起来的鸡翅，嘴角浮起一个无可奈何的笑：“你现在是放开来吃吼？”尤长靖心虚的看看门口，打岔道：“我吃饱了才有力气唱歌啊，每天都睡不够还不让吃饱……”看着他可怜兮兮的嘟嘴，林彦俊很想摸摸他的脸，可是宿舍里摄像头各个角度都有，他没办法，只好轻叹了一口气：“现在都没有人讲鬼故事了，你还睡不好啊？”尤长靖品出了他语气里的哀怨，笑着坐到他旁边，小声说：“到处都是摄像头，你没有在裸睡了吧？”林彦俊的酒窝钻了出来，摇摇头：“不会了，我都有穿衣服的。”
他们很久没有这样安静的待在一起了，如果还在公司宿舍，林彦俊会想要接吻。可是这里不可以。他抬起手拨拨尤长靖的刘海，看着那双溢满温柔的大眼睛，用眼神吻他。
分班之后，大家快速投入到主题曲的练习中。林彦俊在C班，舞蹈进度还可以，但主题曲的音域对他这个中低音不太友好。他开始怀念在公司每天早晨小尤老师的声乐课，后悔自己当初没有让尤长靖单独教学。虽然B班就在隔壁，他却不想过去找尤长靖。男人，得靠自己努力。
这天中午，他在C班门口见到了一个他很想认识的人，秦奋。他从洗手间回来，看到秦奋在C班门口探头探脑有点奇怪，再一想，他们公司的韩沐伯靖佩瑶在这里。他主动过去打招呼，双方自我介绍之后，他说：“你在练习生中间很有名。”秦奋听韩沐伯提到过香蕉这个高冷帅哥，对他来主动攀谈有些意外，听他这么一说哑然失笑：“什么名？出了道也红不了的名吗？”林彦俊坦荡道：“不是。我觉得，是敢于重新开始的名吧。”有点意思，秦奋挑眉，举起右手食指摇了摇：“虽然是恭维，但我喜欢你这句，哈哈。”两个人一齐笑了。
林彦俊说：“其实几年前我也差点去韩国当练习生，跟兵役碰到一起没有去。”秦奋把他上下审视了一番：“没去也好。你长得很帅，不过在韩国的话可能不太适合，太……太锋利了。韩国人喜欢朱正廷蔡徐坤那样的长相，我也不吃香。”说完他调皮的吐了吐舌，揽住从门里面走出来的韩沐伯，挥挥手说再见。
秦奋是林彦俊觉得100人里面最man的男生，不仅仅是外形，还有他的经历和勇气。他敬佩他，也感同身受，却不知道自己如果像秦奋一样会如何。认识这样厉害的人，是他来这里的最大收获。
林彦俊没去找尤长靖，但他自己过来了。尤长靖学完舞蹈之后惦记着香蕉兄弟们，逐个班来找他们练习唱歌，第一个就来了C班。陆定昊表示，我才不承认是沾了八哥的光。
林彦俊唱主题曲比较吃力，高音部分只能用假音顶上去，音量不太出得来。尤长靖帮他反复练习，最后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怎么办呢？”他抱着自己的大笔记本，咬着铅笔头看着坐在旁边的林彦俊，眉头紧皱。林彦俊从他嘴里夺过铅笔：“不要咬。就这样吧，谁让我以前声乐课都用来怼你了，后悔也没办法。”说完还拿笔戳了一下他下巴。尤长靖有点害羞，嗔怒的推他一把：“快练了啦。”
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他们练到晚上结束，尤长靖要去全时买东西，林彦俊自然跟去了。尤长靖进了大厂就开始肆无忌惮，美其名曰给宿舍置办口粮，买的全是自己喜欢的零食。他知道林彦俊惯着自己，选得特别心情舒畅，还小声哼起了歌：“Hey you hey you hey pick me~ei ei~”林彦俊在他身后随口接到：“嗯，pick you。”他转头过去瞪他，两个人在货架的掩护下望着对方，直到最后都笑起来。
放心吧。你是我的one pick。
尤长靖选了足足三袋零食，林彦俊提了两袋往回走。时间已经过了十点半，院子里已经没什么人，只有掉光了叶子的梧桐树和一弯明月。尤长靖右手提着零食跟林彦俊并排走着，两个人手中的袋子时不时撞到一起。尤长靖想起新买的沐浴露在林彦俊袋子里，特别沉，就碰碰他的手臂：“我们换一下。”林彦俊笑了笑，依言跟他交换袋子，在手指触碰的一瞬间抓住了他的手。尤长靖吓了一跳：“你干嘛？！”林彦俊安抚道：“别紧张，门口没人了，看不出来的。”尤长靖紧张地四下看看，这才放下心来跟他往回走，心中涌上一股甜意。林彦俊就是这样的人，自由又勇敢，让他羡慕不已。
回宿舍的路程有五分钟，他俩慢慢走。这一时半刻甜蜜时光像是偷来的，珍贵得想要刻下来。北方冬天的风比上海更冷，林彦俊想起他们在上海的风中跑步，觉得现在莫名像是老来相伴的日常，居然很温馨。他看看尤长靖缩在羽绒服里的脸，尤长靖也刚好抬起头来看他。相视一笑，什么都不必说。
突然，右边的围墙外响起一阵快门声，在夜色中清脆明显。尤长靖惊慌地甩开了林彦俊的手，两个袋子里的东西洒了一地。林彦俊听到快门声便往那边望，没曾想被尤长靖瞬间的反应惊到。他连忙蹲下跟尤长靖一起捡东西，心里计算着快门声音方向角度，又听见围墙外传来说话声：“不是范丞丞啊，删了留着没用。”
他听见尤长靖长舒了一口气。他想去找尤长靖的眼睛，可那个人却低着头，不肯再看他。
“以后不要这样了。”尤长靖忧心忡忡的声音低低传来。
林彦俊没有多想，点了点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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